捉迷藏 | sr/he/fin

前言:

时至今日,哪怕我已经二十出头。
名柯仍是我最爱的动漫。

喜欢毛利兰,喜欢她的坚强和温柔,喜欢她不服输的性子。

整理房间时偶然翻出了中二时期写的同人文。
我一字不漏地看完年少自己写的文字。

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的呢?
文笔很幼稚,逻辑也不通。

但我仍想把它一字字打出来。
也许,只是为了给那个时候的自己看。

你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很喜欢他们两个。

去年夏天,终于我喜欢的两个孩子确立了情侣关系。
我长叹一口气,好像这么多年心里堵着的什么突然消失了。

也请我自己和所有爱名柯的人都有再等等。
再等等吧,那个少年,一定会回来的。快了。

(1)

我坐在东大教室里,百无聊赖地翻着课本。

已经五年了吧?自从那次和新一去游乐园之后,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虽然这之后偶尔和新一有再见面过,但总是匆匆一面他就离开了。

新一每次都说自己会回来,但没人知道这归期究竟有多久。

最近总在做一个很奇怪的梦,我回到了多罗碧加游乐园,各种颜色好看的的灯亮闪闪地挂着,男男女女从我身边经过,讨论着游乐项目。

我看到新一拿着冰可乐正朝我跑来。突然地,我就变成了高中的样子,那个十六岁的样子。

新一在我耳边说“对不起啊小兰,你先回去吧”。

我看着他往前面跑去,越跑越远。

我想追上去。不对,是我必须追上去。果然和五年前一样,鞋带绊住了我。

五年前的这个时候,就是鞋带绊住了我。我看着新一跑过去的背影,一种不安的感觉在我心里涌现,一种以后都见不到新一的感觉。

我想抓住新一,我要告诉他,你千万别跑过去,你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新一却笑着跟我说没关系的,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回来了。

之后连着好几个星期我都在做这样场景的梦。好几次都差点抓住新一的,我甚至脱掉了会绊住我的鞋子。可是他越跑越快,每次…我都被新一丢在身后。

“兰?兰?”我听见园子站在教室门口叫我,“已经下课了哦。怎么了?丢了魂似的。”

原来已经下课了啊。我拿着本子往教室门外走,和园子说些琐事。

“园子,京极先生回国了吧?”

园子猛然僵住,许久才点头。这些年,她极少在我面前讲到京极的事,我想她是怕自己甜如蜜的恋爱会伤害到我这个等新一回来等了五年的人。

“哟,兰!”

刚结束社团活动的森川枣冲我打招呼,他是我在大学空手道社的学长。大学这几年他总跟着我和园子一起放学,就像...以前的新一一样。

园子一开始像防贼一样防着他,总嚷嚷着“兰是有老公的人你少给我动脑筋”。不过自从他救了园子一命之后,园子便视他如亲哥哥一般。

“枣,你不是忙着毕业论文吗?还有空去社团呀。毕业这一年应该很忙吧?。” 园子递给他一瓶水,叹了口气,“啊啊 ——”

“怎么啦?” 枣突然站到中间双手搭在我和园子的肩膀上,“你们很舍不得我毕业吗?”

“是啊!枣,留级吧!”

听到园子的话,枣捧着肚子笑了好久。有枣一起,总觉得热闹了许多。

世良回美国以后,又变成了和园子两个人了。

但是三年前新一彻底消失没了消息的那段时间,园子都变得小心翼翼不敢在我面前提新一的名字。那时候园子拼命找话题想让我开心,我却总低头发愣想着别的事。

“兰,怎么了?” 枣突然靠近凑到我眼前。

我摇摇头,笑着说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

“园子,我们再不快点就赶不上回家的新干线了。“

东大离米花町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上大学后,我和园子大概一个月回家一次。

枣明明不住在米花町,却总找一大堆理由跟着我们一起回家。

”枣这次也要一起去吗?“ 园子问他。

我听到枣又在夸波洛的三明治好吃。大一那年枣曾有事拜托爸爸调查,跟着我一起来米花町。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新一再没给我打过电话,只有一条“你不要再等我了”的短信。阿笠博士说他去美国了,我求阿笠博士告诉我新一在美国的联系方式,他不肯说。

我就独自一人站在新一家门口,一站就是几个小时。我从不讨厌等待,因为等的时间越长见面的时候就越幸福不是吗?

回回我站那等,阿笠博士都让我回去。

他说,回去吧小兰,新一他不会回来了。

我说,我就在这等他,不躲不逃。

我想他总不至于那么狠心吧?
我偏要等他回来。我一天天等,总会等到他回来的那天的。

后来,园子来劝我回去,爸爸来接我回家。

柯南也来过一次,他说新一哥哥不会再回来了。

可我还站在那里等,我等一个钟头,等一个下午,等到星星都出来了。

枣来米花町的时候听园子说了这回事跑到新一家门口来,他站在我身边没说话。

这次换我说,枣,你回去吧。

一阵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我听见树叶沙沙响起来。

枣说,我陪你等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浪费时间陪我做这种无聊的事?

——和你一起就不算浪费时间呀。

我盯着枣的侧脸看,他在看云、看鸟飞过、看叶子落下来。当他意识到我在看他时,他突然脸红了,结结巴巴地问我怎么了。

他的肚子忽然叫了,尴尬地抬头看我,摸着头傻笑。

只是那天,我没有继续等下去。

——走吧,枣。

——好。

新干线到米花町了。

出站的时候,园子深呼一口气:“果然还是米花町最棒了。”

我点头附议。这里有太多我和新一的回忆了,我每天都回忆这些片段无数遍,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重温这些小事。

“小兰、枣,要不要去我家吃饭?”园子问枣,“今天阿真也在。”

我和枣摇摇头,才不去做电灯泡。

“啊!阿真!” 园子见到阿真站在出站口等她,一蹦一跳得往他那跑。园子真好,想见的人就在身边。

园子常说京极是个受伤的武士,每次都在国外弄出一身伤回来,像个笨蛋一样。

但是很帅气不是吗?每次我这么说,园子就红着脸点头。

她这幅模样总让我想到和叶。三年前,和叶跟服部两个人终于坦率了呢。

服部说,和叶,你这个女人要是敢离开我,我就杀了你。你要是逃走,我天涯海角也给你追回来!

我真是哭笑不得。服部,你这是告白…还是恐吓啊?

不过服部也很久没提过新一了。总觉得,三年前那个事件……

“兰!” 园子叫我,想让我和枣一起去她那里吃饭。

“不啦,才不做你和京极先生的电灯泡。”

我和枣朝他们挥挥手,心照不宣地一起走了。

“那枣,今天就去我家吃饭吧。”

“好啊!我也很久没和毛利老师一起喝酒了。”

我和枣一起去买菜。经常给爸爸买下酒菜那家店的阿姨总问我以前一起的侦探小子还没回来吗?我总摇头说没有。

阿姨又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什么时候?连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笑。

枣把书包扔给我,嚷嚷着书包重死了要我替他拿着。

转手就接过我手里的一大袋东西。

“谢谢你,枣。你总是陪在我身边。”

我是真的谢谢他,如果不是他,我很多时候都撑不下去。

“说什么呢。我说过啦,在毕业之前我一定会把你追到手的。” 他摇晃着脑袋,时不时哼着小曲,“不过兰,如果有转世我一定要比工藤新一先追到你。”

我正困扰着怎么应答,就听到步美在后面叫我。

“小兰姐姐!你今天回来啦!”

“是啊。步美你们放学了呀?”

“小兰姐姐,这个男的怎么老和你一起?”

“元太,你太失礼啦。要说这个哥哥才对。”

他们三人七嘴八舌得跟我说话,小哀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站着。

“小哀,下午好。” 我俯下身对她说。

她指了指我的肩膀,轻声说:“这里,还痛吗?”

我摇摇头,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一旁的柯南双眼盯着枣,他对枣似乎有敌意。

枣却丝毫没察觉似的,伸手摸他头发:“哟小鬼们!”

柯南厌恶地躲开他的手,走到我身边:“小兰姐姐,这个家伙又要给我们一起吃饭吗?”

“是哦,但是柯南要叫哥哥才对。”

听到我这么说,枣露出滑稽的笑脸。

“一起回家吧。” 我牵住柯南的手,“小哀也一起。”

小哀很少跟我牵手,她总是话少少的。我空出一只手去牵她,另一只手拿着两个书包。这次,她拉住了我的手。

“柯南就和哥哥一起牵手吧。”

“是啊是啊,我会保护你的小子。”

柯南扭头,一个人走在前面。总觉得,柯南离我越来越远了。他好像在刻意回避我……

一路上除了枣唧唧歪歪说着些不痛不痒的事,柯南和小哀都没有讲过话。

到阿笠博士家门口,我望着隔壁新一的家愣了半天。

“今天还等吗?” 枣问我。

“不了。” 我说,“那么小哀,再见啦。”

她点点头。

回到毛利侦探事务所,这个我生活了十多年的家。爸爸趴在电视机前看洋子小姐的电视剧,瞧见我们回来了马上跑过来拉着枣要跟他喝酒。

柯南不说话,自己走进房里。

我把菜放进厨房后去柯南房里。这个房间原本是书房,柯南也大了便搬出爸爸的房间。

“呐,柯南。可不可以,不要不理我啊?”

“欸?”

“总觉得,我每次回来柯南都不太高兴。”

他低头,眼镜泛起一层白光;“那个家伙……那个家伙在,我不高兴。”

我刚想回柯南话,柯南扭头不说话了。

“那我先去做饭,等回柯南洗洗手过来吃饭哦。”

我关上门。站在门后,低头沉默。

吃完饭,爸爸喝醉了躺在沙发上,我拿了空调被盖在他身上。枣也准备走了,我送他下楼。

他总说自己在米花町有朋友,所以每次来都说住朋友那里。但是他喝了酒,我放心不下想送他去。他摆摆手说不用。

今天走之前他跟我说:“兰,诚实面对自己的内心,相信你所相信的。”

说完就留下一个帅气的背影走了。

我盯着枣的背影出神,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我很早之前就认识枣了的感觉。

我最近真奇怪啊,也许是没休息好吧。

(2)

早上,我趴在桌子上一遍遍听新一语音信箱里的声音。

好想见你啊,新一。

“兰。” 爸爸推门进来,“也差不多该找个人照顾你了吧?”

“就是那个,把你骗得团团转的侦探小子……”

“英理下个月也要搬回来了。”

爸爸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我突然才发现爸爸是真的老了。

“爸爸,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分居的真相?”

我才不相信烧饭难吃这种蹩脚的借口,所有人都有事瞒着我。新一也好,爸爸也好,柯南也好。大家不说,我也假装不知道。

可我总不能装一辈子吧。

爸爸支支吾吾半天不肯说。

“那我来说吧。”

大学的时候我选择了和妈妈一样的法律专业,一次作业了解了一个很有趣的案子,一个长达十多年的案子。

爸爸那时候为什么会辞掉警察的工作?为什么会和妈妈分居?

我那该死的好奇心使我继续了解下去。

当我把这个案子以及我的猜想告诉爸爸时,他脸上那种震惊的表情让我明白了自己的猜想没有错。

其实我还有些地方没弄懂,枣跟我说不可以再深入了解更多了。

我对自己的猜想一向没有自信。正如我有一千种想法觉得柯南和新一就是同一个人,但我却没有勇气和自信去承认自己的猜想。

什么时候开始,我变成这样的胆小鬼了呢?

“兰,有些事大家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 爸爸说。

是吗?我背对着爸爸。他和妈妈不止一次找我谈过新一的事,他们让我往前走,不要再想着新一了。

也许,该和过去做个漫长的告别了。

我出门,又去了新一家。

摸着门牌上的”工藤”两个字,我想万一我等不来他了怎么办?

“新一,我有继续撑下去的勇气吗?”

欸?一只足球滚到我脚边。

足球… 我好像又看到了那个衬衫被汗水浸透的少年还有那个在阳台上挂晴天娃娃的自己。

我差点都忘了… 这些年我一直避开去看足球比赛,就连在学校也避免走到足球场那边。

新一的脸突然在我眼前清晰起来。

“兰!” 枣小跑过来,边上的小学生让他把足球还给他们。

“要努力啊少年们。”

说完,枣转身望向我。

我拽着衣角,勉强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我今天是想来跟新一做告别的....就算只能从几秒的语音信箱里听到他的声音,就算一条他的短信我都没收到这对我来说都没关系...每次想到新一,我总跟自己说没关系我可以撑下去。大家都跟我说不要这么死心眼等他,柯南也说他不会回来了……连我都在问自己,我有足以撑下去的勇气吗?我每天往图书馆跑,参与各种各样的活动,我不容许自己闲下来。只要忙得喘不过气,我就没有时间去想新一的事吧?但是,那个足球!我一看到那个足球…我又想起他了!我真的没办法一个人撑下去啊!我好想见你…我好想好想见你啊,新一!”

我蹲在地上,眼泪流个不停。我总骗自己新一只不过被某个很难的案件绊住脚了,等解决完了他就会回来。一年只能见到三四次也没关系...不给我打电话也没关系...但是,我真的好想见你啊....新一。

枣突然也蹲下凑过来,轻轻吻掉我的眼泪。

“Angel,我要走了,不再待在你身边了。虽然一切都是我编的,但是喜欢你是真的。你可是我在这个世上的宝藏啊。”

Angel……以前似乎也有人这么叫过我……

编的?等等。枣,什么意思?连你也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我想拉住枣,他已经转身走了。我看他撕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头银色的头发。

是那个之前想绑架柯南和小哀的那个人!

我起身追上去,不过她挥挥手告别,准备开停在路边的哈雷走人。

“....你究竟是谁?”

“……Vermouth,我的名字是Vermouth。”

良久,我开口说。

“谢谢你!Vermouth!”

我这才注意到小哀站在我身边,她浑身颤抖着。

“怎么了,小哀?” 我蹲下来问她。

“你再等等,你可不可以不要放弃他……工藤他很快就回来了!很快就会回到你身边的!所以…所以…”

——小哀几岁了?

——嗯…?12岁了…

——小哀,捉迷藏的游戏不适合你和柯南呢。

我起身准备走了。

藏得严严实实的你,什么时候我才能把你找出来?已经数到100了,我却怎么也找不到你。

别再躲了,像个胆小鬼一样。

一个人坐在米花公园的秋千上,没过多久就下起了雨。

我低着头任凭雨滴在我身上,这样会让我的脑袋清醒一点吗?

柯南和新一是同一个人吗?我不止一次这样问自己,可是总有一些事无法解释。比如他们为什么能同时出现?

侦探是依据证据作出判断的,我的证据又在哪里?只是因为他们血型一致吗,还是说柯南和小时候的新一长得太像了?

“小兰姐姐。”

柯南的声音?我抬头看到他喘着气撑伞站在我面前。

“回家吧。”

“也是呢。”

一路上我都很少和柯南讲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生疏的呢?明明以前就跟姐弟一样,明明以前是能将秘密讲给他听的关系。

“那个,小兰姐姐。” 柯南停在律师事务所的门口,“等你下一次回来的时候,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嗯,柯南。”

总觉得…柯南从很久以前就想告诉我什么。

(3)

枣果然没有回学校。空手道部的成员说森川前辈出国了,园子叹息着说本来想看她毕业的。

“园子。” 我想我还是要告诉她,“枣她...好像是女生假扮的。”

园子却一点都不惊讶。

“兰,还记得我脚抽筋掉下水的那次吗?她跳下水救我,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她是女孩子了。我问她为什么要装扮成男生的样子待在兰身边,你猜她怎么说?她说你是她的宝藏,她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所以在新一回来之前,会保护你。她还真是一个很神秘的人呢。”

园子.... 原来一直以来被蒙在鼓里的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是我,不明白大家用意的是我。

“所以园子才不介意她和我们一起,是吧?”

“当然当然,你是有老公的人诶!我怎么会让你被别的臭男人抢走。”园子突然呆住,“啊!对不起,兰。”

她为什么要道歉呢?什么时候新一的名字变成大家的避讳了?

“园子,我已经下定决心要继续等新一了。之前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变得犹豫不决。抱歉啊,我自己的坏情绪影响到园子了。”

昨晚又梦到那天的情形了。他走在我身边得意洋洋地解说自己的推理,我认真地听他讲每个字。

对于新一来说,福尔摩斯是他的信仰。对我来说,新一才是我的福尔摩斯。

正是这样自信满满的新一,很多时候都给我带来力量。

突然,新一又要往那边跑去。他跟我说:“对不起啊小兰,你先回去吧。”

这次鞋带没有绊住我,我一股脑地往前冲。我要抓住他!我能抓住他!我要留下他!

我抓住他的手腕:“新一!”

他回头,诧异地望着我:“怎么了,兰?”

我突然不知道要怎么说。我要说的是不要走吗?你千万不要走,你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别担心,兰。我去去马上就回来了。”

他想继续往前跑,我却抓着他的手不松开。

“换做福尔摩斯的话,也会追上去吧?”

是啊,福尔摩斯的话也会追上去吧。我还是松开手,任由他往前跑,不回头。

新一的背影越来越模糊,直到消失成一个点。我站在原处看他的身影消失在路的那头,笑着对他说再见。

原来,绊住我的从来不是那该死的鞋带。就算再给我一次能抓住他的机会,就算我憋了一肚子的话要对他说,我也一定、一定还会做同样的决定。

我以前只当新一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他同我讲福尔摩斯的故事,我跟他聊空手道比赛。

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对我来说新一已经不仅仅是青梅竹马而已了。

在伦敦大笨钟前新一的告白我还没有回应他,所以我要等他回来,我要亲口告诉他“我也是”。

我憋了一肚子的喜欢,要告诉他。

“兰…”

园子抱住我,轻轻拍我的背。

“园子,谢谢你。”

“说什么傻话。”

(4)

一个月后,我又回到了米花町。

爸爸给了我一张多罗碧加游乐园的门票,他掐灭烟头望着窗外:“一个委托人给我的,我和英理都过了去游乐园的年龄,你去吧。”

又是...多罗碧加吗?

我收下这张门票,发现门票上的日期是今天。

“爸爸,柯南呢?”

“那小子...出去了。”

好吧,我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出门。什么委托人只给一张门票,游乐园不是要两个人去才有意思的地方吗?

17岁的时候,作为空手道大赛优胜的奖励新一带我来这里。后来,为了找回失去的记忆和爸爸又来了一次。

五年里,我就未曾再来过这里。

“你好,请问可以帮我和我的男朋友合照吗?”

一个穿着米花高中制服的女孩拿着相机跑过来,带着略不好意思的神色。

“可以啊。”

男孩子似乎极不配合女孩摆姿势,直到女孩用胳膊戳戳他才勉强做出一个可爱的pose。

拍完后我把相机还给那个女孩,她笑着说谢谢。

女孩把刚才的照片给男孩子看,男孩子害羞地别过脸。

我听见那对情侣说喷泉表演要开始了,男孩子拉着女孩子过去。

我也鬼使神差地跟过去,只是这次站在喷泉里的不是我和新一。

喷泉表演很快就结束了,看表演的人也逐一散去。我站在原地,看那对情侣也随着人潮离开。

“兰...” 有人在背后叫我。

我不会忘记这个声音,我在语音信箱里听了无数遍的声音。

我猛地转身,手上的可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是...新一?!

二十二岁生日的时候我许的愿望不是新一早点回来,而是新一平安无事。

那是我唯一的心愿。

在目光交错的一瞬间,我迅速避开新一的眼神。

我设想过许多新一回来的场景,也许是我生日的时候也许是圣诞节。

有一次放学我在马路上见到一个很像新一的身影,我拼命追上去,喊着他的名字。

没人回应我。园子说我发烧烧糊涂认错人了,我也觉得我也许是烧糊涂了。

可是此刻,我确定我很清醒。我没有发烧,也没有认错人。

新一突然抱紧呆站在那的我,他贴在我耳边跟我道歉。

你为什么要道歉?你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笨蛋。

我和他挨得那么近,甚至能听见他的呼吸和心跳。

“我有一些话想和你说。”

喷泉表演结束后,人潮散去就剩下我们两个人。我和新一坐在台阶上,他同我说了许多事。

他说了五年前在游乐园里被一个叫Gin偷袭的事,说了小哀还有那个药的事,说了在饭店里还没有告诉我的话。

只是他没告诉我那个组织有多危险,只是他没告诉我为什么每次以新一的身份回来身体都很难受的样子。

“新一,真狡猾啊。” 我说,“一个人瞒着这么严重的事,一个人调查这么危险的组织,一个人承担这些事。大家说你是救世主、是天才少年,在我这里不过是青梅竹马的工藤新一。所以,不要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逞强。新一想做福尔摩斯的话,我想...成为你的华生啊!”

“不要...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好吗?”

这是我唯一的诉求。

新一笨拙地盯着我点点头。

“去玩过山车吧?柯——南——”

“喂喂....什么呀....”

“总觉得新一是柯南的时候比较坦率呢。好了,和小兰姐姐一起去玩过山车吧。”

我拉着新一的手往过山车那边跑去,又和那对情侣擦肩而过,那孩子冲我笑了,我也笑了。

今天还很长呢。

-end-


《番外篇》


我时常能在那个女孩的身上看见姐姐的影子。

五年前,我抱着追随姐姐一同死去的决心吞服下那颗红白相间的药。当心脏剧烈绞痛起来的时候,我想醒来就能见到妈妈和姐姐了吧。只是没想到,我会变成七岁时候的样子。

我突然想到那个同样服下药且可能变小的名侦探。

抱着一丝希望,我来到米花町他家门口。

我被阿笠博士捡回来了。

他跟我说,工藤新一为隐瞒身份改名字为江户川柯南住他青梅竹马的毛利兰家里。

那我呢?我这个从组织逃出来的叛徒还有没有路可以走?

阿笠博士说:“你可以留在我这里啊。”

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愿意收留我这样的危险人物在身边。

他说,总觉得你不会是个坏孩子呢。

可是博士,我是个坏孩子啊。我是个制造出那种杀人毒药的科学家,我是个背叛组织的叛徒。

可我又能去哪?我暂且在阿笠博士家住下,一住就是五年。

我曾经好几次想要自杀,这里不是我的家,可哪里是我的家?

但是待我如父亲一般好的阿笠博士、让我不要害怕面对自己命运的工藤以及少年侦探团那些孩子让我对“活着”稍微有了些期待。

五年前满月的那个晚上,侦探事务所那个女孩在枪林弹雨中冲出来将我保护在身下。

我似乎看到那个为了让我脱离组织丧失生命的姐姐。

为什么要冒生命危险来救我?明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能避免很多麻烦的。

这件事我没工藤讲,那个女孩跟我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于是,我和她拥有了第一个秘密。

三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Gin找上了我。他在寄来的信里写:如果不想身边的人出事,就一个人过来。

十几年前,Gin奉命带我这个新人物的时候就曾跟我说过不要对自己以外的人注入太多情感,以后这些会是害死你的羁绊。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成了我的羁绊呢?

我不能伤害博士和那些孩子,工藤也同样不可以。就算他再聪明,追根到底不过是个侦探小子。

这件事本来就是从我这里开始,那也从我这里结束。

这样想想好像也不错。

我把侦探徽章留在房里,一个人出门去面对Gin。他想要的不过就是我回去,回到他身边去。

我以为那就是我的结局了,被Gin带回去,以背叛组织的理由结束我短暂的生命。

那个小小的实验室就是我的家,那也是我一生的噩梦。

“啊,Sherry。看看你,我都老成这样了你还那么年轻。”

他的枪口对着我,我知道他要做什么。那是我的命运,是我不可逃避的命运。

我向我的命运屈服了,她却出现把我护在身后。

她怎么会在这?!这回Gin把枪口对着她了。

“我说躲在角落的小老鼠是谁呢,原来是勇敢的侦探女儿。”

她一直跟在我身后吗?Gin也早就察觉她的存在了吗?

我听见Gin说要和她玩个游戏。他把枪扔到那个女孩的脚跟前,他说:“我把我的武器给你,我赤手空拳跟你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用枪杀掉我。我给Sherry,哦不,灰原哀小妹妹60秒逃走的时间。你赢了,我就不去追她。你输了,连同你我一起带走。怎么样?”

“不可以!你快点走啊!不要管我!”

“我怎么可以丢下你一个人走掉呢,小哀。”她说,“好,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多一点时间。”

于是Gin答应她,给我10分钟逃走的机会。

“听着,小哀。这里出去右拐就是大街,那里有很多人,你去找他们求救。十分钟足够了。”

“你什么都不懂!你不懂他这个人有多狡猾!你不懂我有多坏!所以你赶紧走啊!”

她捡起枪,对着自己的胸口。

“小哀,我没有求过你什么。只是现在,你可以不可以答应我赶紧逃不要回头?”

我还是丢下她逃了。十分钟够我打电话给工藤求救了,他一定会来的。一定。

我在电话里跟工藤说了这件事,我能想到他多慌张的样子。

挂掉电话,我用尽全力跑回去,随后听到了四声枪响。

是他!是他干的!那个女孩从不会开枪杀人,像她这样的海豚连枪都没有碰过吧。

周围响起警车的声音,我知道是工藤联系最近的警(河蟹)察过来。

我跑回去时,Gin已经逃掉了,她满身血躺在地上。

“你怎么样?”

“为什么不用枪自保?”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满身鲜血的样子。一枚子弹划过她的肩膀,一枚擦过她的脸,余下两枚子弹都打在她身上。我一直是无信仰的人,那一刻什么佛祖基督真主阿拉我都信了。求求你们一定要保佑她!

随后救护车到场,我握着她的手跟上车。她半眯着眼笑着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愚蠢!愚蠢至极!为了我这样的人....

她颤抖的手擦掉我的眼泪。奇怪,我哭了吗?

我终于绷不住眼泪,趴在她身边嚎啕大哭起来。

你不要像姐姐一样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不要!

她虚弱地说:“我...不...会...的...”

我坐在手术室外面等她,她的父母、江户川、铃木小姐、博士还有那些孩子们都来了。

没有一个人在怪我。可不可以骂我?打我?

我突然好羡慕她,被这么多爱包围着长大。

目暮警官凑在她父亲耳边说了几句,两人就一起离开了手术室外。

江户川把我拉到一旁,我告诉他事情的经过。

——是我的错。

——不,是组织的错。

她从手术室里出来了,医生跟她母亲说两枚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只是她在发烧情况不太好。

所有人都围在她的床边,我不敢过去,我有什么脸过去呢。

麻醉还没退,她躺在病床上,穿着病服的样子真是刺眼。我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带着氧气面罩躺在病床上。

我时常在想如果没有我就好了。工藤新一不会变成江户川柯南,他们俩就不会一个默不作声等待一个什么都不说陪在她身边。

我,真是差劲啊!

阿笠博士带着孩子们先回去了,那个女孩的妈妈被警方叫去。

江户川站在病床前,轻轻擦掉她额头上的冷汗。

那晚她的高烧一直没退,江户川低着头坐在病床边照看她。

“早点告诉她真相就好了......”

江户川说。

“工藤...”

后来她伤好了出院回家,工藤却不愿将真相告诉她了。

他撒了很大慌,甚至不敢用工藤的声音亲口说出来,他用短信的形式让那个女孩别等了。

可那个女孩偏不,偶尔有时间,她就站在工藤门口等。

等,很长很长时间。工藤用江户川的身份去劝她别等,那个女孩倔得很不肯走。

工藤留她一个在门口,他回到阿笠博士家站在阳台上看她的背影。

我问工藤为什么要留她一个人等,工藤说她这个人就是这么倔,等这股傻劲过去了她就会忘记我了。

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我冲出门去,我要去劝她不要等了。工藤新一不会回来了,因为我制造了一个该死的毒药,解药没了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我还没开口,她就知道我也是来劝她的。

她摆摆手让我回去,我转身的时候看见她父亲站在远处的拐角。

我跑回去跟阿笠博士说这件事,阿笠博士说这就是父亲。

——小兰性子倔又好强,没人劝得了她。所以你看,新一站在阳台上看她。毛利站得远远的,等天黑了就接她回家。这些都是爱。

后来我经常看见她站在工藤宅门口,她父亲站在远一点的地方抽着烟等时间到了接她回家,工藤站在阿笠博士家的阳台上望着她背影出神。

我没有一刻不比现在希望神出现。如果真的有神存在,我可以借助她的力量制造出解药吗?单凭我自己。

后来,我天天窝在地下室里研究解药。

那个叫森川枣的男人突然跟她回米花町,有时候会陪她站在工藤宅门口等。

她对这个男人似乎没有什么爱方面的感情,只是那天...

我听见她说今天要跟工藤做告别。

她是要放弃了吗?她不再等了吗?

换成以前我会觉得欣慰因为她终于听大家的话不等了,可是现在...

我不知道我哪根筋搭错了,我跑去跟她说。

森川枣是Vermouth?!我没听错吗。难怪我一直觉得见到他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你再等等,你可不可以不要放弃他……工藤他很快就回来了!很快就会回到你身边的!所以…所以…”

她却问我几岁了。

”小哀,捉迷藏的游戏不适合你和柯南呢。“

捉迷藏...年龄...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对不对?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她站在那里等是希望工藤能告诉她真相...无论他以什么身份。

一周后我收到一个包裹,是Vermouth寄过来的一份现存的APTX开发资料。

她在卡片上写:送给Angel的礼物。不过搞到这份礼物的确花了我一点时间,接下来交给你了Sherry。

解药制造成功的那天,工藤激动地说谢谢。

他不顾阿笠博士还没说完话就往外跑,我知道他是要去赴约,赴一场迟到了五年的约。

“小哀不吃吗?” 阿笠博士问我。

“我还有一些事想去做。”

在第二天放学的时候,我跟那些孩子说一起踢球吧,他们爽快答应了。

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非常幼稚,但却开心。以前七岁的时候从没过过这样的日子,算是老天给我一次重新过七岁的机会吧。

“小哀,是不是也跟柯南一样要走了?”吉田同学小心翼翼的问我。

“是啊,不过我才不会像某人一样不告而别呢。”

其实唯有她,我不忍心不告而别。

园谷同学似乎早就猜出来了,他偷偷跟我说:“早就感觉灰原同学跟柯南不是一般的人,柯南其实就是那个工藤新一吧?灰原同学,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在我们心里灰原同学就是灰原同学。我会..我们都会记得你的!”

那个爱吃鳗鱼饭的家伙似乎还没搞懂吉田同学的眼泪和园谷同学攥紧的拳头。

他说:“灰原,明天见。”

嗯。

我笑着回头。

我和过去的一切完美地告别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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